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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益多师 博观约取

——陈胜凯书法蠡测

日期:2024-04-09 11:00 来源:侨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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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▲行书《兰亭序句》

    ▲行书《心经》

  陈胜凯,中国美术学院博士,现为厦门大学艺术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厦门大学两岸书法研究中心主任,中国书法家协会行书委员会委员,福建省篆刻学会副会长,福建省人大书画院特聘艺术家,福建省政协书画院特聘艺术家,福建省画院特聘艺术家,被授予福建省委省政府“文化名家”。曾多次担任全国书法展、草书展、书法篆刻展评委、监委、学术观察。书法作品获第五届中国书法兰亭奖佳作奖三等奖、第八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览全国奖等奖项;多次入展文化部、中国书协举办的各项权威展览及大型学术主题展等。出版有《八届国展精英谱——陈胜凯》《全国70年代书家代表书家精品集——陈胜凯》等个人专著。书法作品被中国美术馆、国家图书馆、国家博物馆、中国文字博物馆等权威学术机构收藏。
  翻阅明、清两代闽籍代表书家的作品集,即可获知一个不争的事实,那就是这个区域书家作品的“图式感”特别强烈,风格面貌明显,在为发现这一规律而欣喜的同时,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困惑,此种艺术现象产生的根源性怎么去解读。
  陈胜凯先生为书坛所瞩目则是在西安举办的“八届国展”上,落款为“萌源生”的一幅八尺屏草书,荣获全国奖,后来才得知“萌源”这个有诗意的名字,乃是他的出生地,地处闽东,而定居厦门多年的他依稀不忘童年时光,怀念那个让他文武兼修的“萌源”之地,也使得作为学生的我对这个区域神驰以往。这件草书作品以王羲之《得示帖》立意,同为四行,但字字独立,用“章草式”的波磔化解了字组的连贯,神完气足,为参展作品中“草书组”的第二名,但却意义非凡,因为“草书组”的头魁还是“明清调”的路数。此件“二王”类大字作品能够脱颖而出,可以说是向书法界释放出了一个导向信号,也奏响了“二王”类大字草书获奖的号角。
  千禧年前后,胜凯老师也曾沉浸于“明清调”的大草探索当中,皆因此类草书最能表现大丈夫的豪迈情怀,酣畅淋漓,况且张瑞图、黄道周都是闽人,坊间遗墨不在少数,耳濡目染。后来他在一次和道友的深入切磋中,悟及“书宗羲献”的重要性,加上同事吴孙权教授在厦漳航线的船上写下了“王羲之天下第一”的绝笔,使得他进而有了新的转向,书风由个性张扬回归到了讲求蕴藉的境地,其间的他厚古不薄今,穷搜了好多金山白蕉的资料,也苦索了日本“三笔三迹”的图像,因自己多年珍藏了三块老墨,这一时期的作品落款多以“三墨”行世。当这一创作图式确定下来以后,他也顺利进入了中国美术学院攻读博士学位,导师王冬龄先生建议他用心一下董玄宰,想必是让作品的收放更自然,笔触更轻盈,才有了如此良策,确实奏效很快,格调清新,潇洒出尘。
  除了惊叹和实践“二王”翰札的笔精墨妙以外,他的学术关怀触及到了简牍帛书,额济纳、放马滩、睡虎地、东牌楼成了魂牵梦绕的地方,为了洞察古人日常书写的状态,胜凯老师对任何一片简牍都有着自己的考量,耐心寻觅能为我所用的“招式”,面对如此庞大的简牍资源,秦汉艺术精神的魅力无疑是惊心动魄的,有迟疑,有喝彩,有惊艳,有膜拜。曾一再感慨,为什么《里耶秦简》不一次性出全?什么时候才能盼到美图来袭?在等待和拷问的同时,也有两个东西在眷顾好在堂,一是金农何以在汉简出土以前练就了化腐朽为神奇之功,书法资源的整合和提升是摆在书家案头的不二话题;二是马王堆帛书的材质决定了线条本身具备富贵雍容的一面,对于纸本书写是很难企及,却是应该值得心摹手追的。在先民们日常书写的瞬间中,他提取出了点画的迅捷、结构的高古、章法的天成,并把灵光一现的袖珍简牍整体挪移到了八尺屏上,在保留简牍气息的同时,更加注重了大幅作品的整体气象,那份率真和纵横依然在字里行间激荡。他又特别心仪北凉文书,醉心于“类章草”墨迹中的横向取势,迷恋点画本身立体感所形成的物象美,摒弃了繁琐的点画映带,加强了“点”的符号特征,古雅静穆,星罗棋布。
  胜凯先生的“字外功”为业界中少有,他的成功便足以证明,“书”以学养,而非整日单纯的锤炼技巧所能得。看到他的简历,都会惊叹本、硕、博阶段的专业跨度,分别是音乐作曲、山水画、书法创作,但也就不难理解他作品中始终洋溢着的“乐舞”般的旋律,其实“乐舞”精神几乎可以涵盖所有的东方艺术品。他可以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远赴新疆和田开始他的“寻玉之旅”,千里迢迢,我想他所追求的乃是君子如“玉”的品质和少许的北方气概,正如他婚前每周都要去福州淘寿山石一样,这是文人的癖好,就像写字,线条要珠圆玉润,也像京剧,唱腔要字正腔圆。
  近几年来,不能在胜凯老师身边聆听教诲,只能在书法邀请展上和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他的一些新作,正如南宋姜白石所说“如见其挥运之时”,大字气畅势达,小字涵泳娟秀,个人图式逐渐趋于成熟。当代书坛的展览风气越来越崇尚“二王”,而对于“二王”的真面目,同道们的议论莫衷一是,相比之下,唐初诸家和元代诸贤的探索成果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,欧阳询、虞世南、褚遂良对《兰亭序》的解读是仁者见仁的,而鲜于枢、赵孟頫、康里巎巎对晋唐经典的吸收也是智者见智的,而时下取法“二王”,对元代书家的搁置显然是不应该的。胜凯先生的书法作品气息和元代康里巎巎的便有几分暗合,康里的高靴和胜凯有长笛是不是有联系,他们的笔触和节奏都很欢快,也许是渊源与流变的缘故,也许是性情使然。但又不尽然相同,虽然都援用了章草的波磔,康里子山用的是虞世南的外拓之法,而陈君用的欧阳询的内擫之法,这应该是在传统阵营中的独辟蹊径,是求变而知变的成功范例。
  书家作品的个人图式,是识别一个成功书家的重要符码,在向书法资源库中汲取养料的同时,厚古而不泥古,博观约取,方为上策。其间,为我所用的手段可谓有天壤之别,这里面很容易游离于“集古字”和仿作两种模式之间,能不能实现由初具面貌到个人风貌,再到个人风格的三级跳,是关乎一个书家能否立得住的关键,这种考量有来自横向的时人,更有来自纵向的古人。胜凯老师近年创作有呈井喷之势,不论长篇巨制还是盈尺小品皆朝着古意不减风格凝成两个方向并进,作品中裹挟着飒飒爽朗之气,腕下有神,笔中情溢,精彩处已呈“春路雨添花,飞云当面化龙蛇”之势,对于这一点,相信有见地的道友自有评判。
  书者进也,对于胜凯老师来说能捕捉到的最好状态就是当下:勇猛精进初衷不改!我们期待一个更精彩的“凯风自南”。 (钱先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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